【寒冬腊月，那碗热腾腾的猪肉烩菜】

原标题：寒冬腊月，那碗热腾腾的猪肉烩菜

长期征稿，附带图片，欢迎原创首发。

作者：李玉生

小雪杀羊，大雪宰猪。大雪前，父亲抽空就在院的南背阴用土坯垒好肉洞，准备放肉。

大雪随着寒风的吼叫终于到来，这天，母亲喊来放羊的老存元吃早饭，老存元是大队雇来放羊的放羊汉，就住在村东头的二黑老爷家。他放羊会杀羊，也会杀猪。杀过羊后，他提两颗羊肾，或是杀过猪后提猪尿泡、猪尾巴就走了。即便吃饭，做稠吃稠，做稀吃稀，极好说话。母亲给他玉米面里搅了点白面，窝头蒸得暄腾腾的，他吃得满脸红光。

饭后，老存元给头号盆里舀了半瓢凉水，放了一把盐巴，准备杀猪时盛血。邻居二赖从他家搬来杀猪的桌子，村人听说我家杀猪，跑进来帮忙。凡杀猪，揪腿的，按头的，没有三五人怕不行。准备就绪，放开猪圈门门，猪见势不对，知道要对它下手，躲在墙根根，好歹不出来。人进去哄，一出圈，奋力奔跑，院里三五个来回不得手。邻居康大扑在猪身和猪滚在一起，众人一齐上阵，才制服了猪。放在桌子上，众人拽蹄子、按头，老存元一刀下去，猪喊了几声，没命了。

母亲早已烧开水，舀在院里临时支好的锅里。村人你一条腿他一条腿提着猪放进锅里褪毛，出锅清洗，用浮石用力擦拭，然后用肉钩钩好双腿，吊在树上或是支好的架上，开膛豁肚，剔骨，细心的人家还要上秤称一称，知道净肉有多少。

母亲看到老存元剔开了骨，就让他把刀头肉割下五六斤，准备做菜用。母亲在小锅里准备的是猪肉、豆腐、粉条等细菜，叫搭菜；在大锅里准备的是红白萝卜、土豆等做好的菜，叫底菜。那个时候，谁家杀猪宰羊，都要准备这样的菜——烩菜。烩菜就是把各种菜结合起来，一种菜味单调了些，如猪肉和萝卜，猪肉腻，萝卜淡，它们一结合，互相补充、互为吸收，肥而不腻，淡而有味。吃起来味道醇厚。烩菜除当天全家人坐回来和帮助杀猪的人美美吃一顿，表示庆祝、感谢外，还要给本族家人、平素交往多的人家送。母亲这天特意多做了点，把平时很少吃的白茭面挖出来，搓成细丝丝的鱼鱼，白茭面鱼鱼肉汤汤再好吃不过了。老存元剔完骨头时，母亲的饭也准备停当，大家伙坐在一起过节似的香喷喷吃了一顿。

吃饭时母亲就计算好了，王仓奶奶在咱们没米吃时主动送过米，该给；还增大大小雪时给咱家送来杂碎，该送；玉堂爷帮助咱家拉回炭来，该吃；海午和咱们住得近，平素帮忙不少，该有……母亲先从大锅里挖上底菜，再把猪肉菜搭在上面，边挖边跟我说。剩下跑腿的事就是我的了。我东家进，西家出，南家来，北家往，送到这家说给你洗洗碗吧，送到那家，说我家刚吃了油糕热乎乎的拿几个回去吃。我把糕端回来，母亲念叨人家的好，让我继续送，一锅菜送了大半个村，整个村子上空散发着猪肉菜的香味，母亲才觉得生活有了底气似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。是的，有这碗烩菜垫底，即便生活困难，还有什么对付不了的。

如今，生活越来越好了，家家平素吃的就像过去过年似的，再不愁吃的了，人却淡漠了。特别是住进城里，对门门出门见面打声招呼，进了家门互不来往。大冬天宅在家里吃香的，喝辣的。可饭后荼余，心里却空落落的，甚至觉得有点失落。每当这时，我就想起过去杀猪的情景，想起那碗热腾腾的烩菜。

刘素清 摄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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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玉生，山西原平市前进西街835号市委东四楼新闻办。返回搜狐，查看更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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